第六十章:顶天立地巨虺柱
一开始模仿的时候,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在地上蠕动的蛇,只是蛇软若无骨,他就不是了,脑海里一边回想着它的动作,一边喘的撑在地上休息。
他真后悔方才没有好好记下红蛇王的一举一动,模仿了半天也于事无补,倒叫他狼狈不堪丢尽形象,一定是落下了某个重要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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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应该看光。”善渊并没打算趴下来跟他一起做,只在旁默默的提醒。
獠阴得了提示,浑身充满了干劲,将刚才的疲累忘的一干二净,又支起了手臂,抬眼看光,身体不忘时时扭动。
他已经顾不得如今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好笑了,一个大老爷们趴在地上扭,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什么风月场所。
他不知自己眼下的模样有多妩媚,圆眼里闪烁着星光,眼巴巴地望着白光,精致的小脸虽然有些狰狞,但不失为一种可爱,修长的身材趴在地上,小腰带劲儿的晃着,像极了勾人犯罪的小妖精。如果沈青争看到这一幕,一定调侃一句美人儿,让爷好生疼疼你。
“再没啥发现,我就放弃了。”獠阴累的声音虚了又虚,竟有几分魅惑,心脏贴着大地砰砰狂跳,“脖子酸了。”
说罢,他支起上半身,男人不能说累,就是这非人类的动作,他实在学不精湛,已经尽最大可能还原红蛇王的现场,导致他有些气喘。
獠阴扭了扭脖子,不经意间眼前一个东西一闪而过,他立刻睁大了眼睛,又晃了晃脖子,在找角度打算再看看。
“我好像看见了。”他多眨了几下眼,来回切换晃了晃狼眼,让视野足够清晰。
善渊滚动了下喉咙,视线从地上的人转向白光。
刚刚白光里有东西一闪而过,如今眨眼就不见了,獠阴只能多次调整角度,试图找到与方才一模一样的位置。
只是转悠的眼都快瞎了,也没再看出门道,正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叫善渊来试试的,忽地,偏头停在某处,稍微歪一些的角度,就看见那白光里的东西了。
原来它们不是跳下去的,而是顺着东西爬下去的。
“我找到了,那好像有个柱子一样的东西,估计它们就是顺着它下去的。”獠阴高兴地搓了搓手,将手里的污垢尽量甩掉,赖在地上是一动不敢动,头都不敢歪一点,生怕那柱子自己长脚跑了似的。
善渊蹲下身道:“我要亲眼看一下。”
干嘛,还不放心我了,我办事能力有那么差吗,獠阴只敢在心里嘀咕,这位心明镜儿的龙神就像知道了他的心思似的,说道:“两个人都亲眼见过,确保万无一失。”
獠阴一下明了,善渊指的是位置,若只他一人见过,一会两人都要跳过去,别人给指的自然不如自己看见的准,心里也好更有数。
他这一起身让位,恐怕善渊也得找好长时间,平白耽误了时辰,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叫善渊趴在他身边,几乎是人贴人,脑袋凑脑袋,让他学着自己偏头的角度去往白光里看。
“怎么样,能看到吗?”獠阴用余光看了看他,见他没吭声,又道:“那你保持头别动,我往外一点点挪,你上我这来看,看来就只有这一个位置能看见,头千万保持住,别动啊,差一点都行不通,那我们就白费这功夫了,还得重找。”
也不知是不是他嫌他话多,还没等獠阴说完的时候,善渊就开始挤着他身子挪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光,似乎没听进去他的话。
不过獠阴可不管那些,只顾着身体被他催着挪动,想说的话既已出口,他是定要说完整才肯罢休的,这才舒心。
直到獠阴挪到看不见了,才问他能不能看见。
“能。”
獠阴已经站起来松筋骨了,就看善渊望着那白光里的东西紧锁眉头,目光如炬,随后才单手撑地起身。
那不过是一个粗壮的柱子,这么看着只露出一小截,根本无法断定是吉金的黑金的还是石头的玉的。
若拿什么形容她给人的印象,他倒是觉得像那女娲用来撑天的天柱,传说中天柱是女娲卸了鳖的四条腿做的,粗壮高大顶天立地,能把天和地隔开,莫不是他如今开了眼,见到了其中一根?
獠阴兴奋于自己这个想法,惊的直拿手堵住了嘴,满眼冒出星星,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大宝贝,就是这大宝贝像善渊的真身一样,啥也拿不走,都不是他的。不过拿不走,一会能摸一摸瞧一瞧,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很快,面色凝重的善渊就一下熄灭了他这自个儿胡思乱想来哄的自己沾沾自喜的劲儿:“那是条虺。”
“啥!”獠阴的脸上也随之一会晴一会阴,来回变换了好几个颜色,默不作声的沉思。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
照常理,虺就是龙的幼年,可他单凭白光里露出的一角,就能感到这东西的巨大,就连善渊一条龙的真身都没有这么大,龙的小崽子还超过他们老子了,这龙族事事都有悖常理,反着长的?越小越大,越老越缩缩。
自古无论什么生灵,幼年都是比成年小的,他家龙这幼年都能一口吞了成年龙吧。
以善渊的身份绝不可能认错的,除非这条虺身上发生了变化,让它变得更加强大,然后跑人给这当柱子了。
这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被人蛇族那些人给祸害了,用来研究长生的,毕竟龙族特别长寿嘛,是其他神族羡慕不来的。一条虺出现在桃源地下,他也很难不把坏事往人蛇族身上想啊。
“那它......它是活的死的?”獠阴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也许是死的,也许是蛰伏。”善渊施法将衣裳沾染的脏泥除净,獠阴随之。
蛰伏,又是蛰伏,有些动物到了冬天会蛰伏,那是冬眠,而真正厉害的人,也会蛰伏。这龙族的癖好也是稀奇,不是爱蛰伏在别人家的湖底当镇山之宝,就是爱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当天柱,都什么毛病,活得太久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
想到此,善渊忽然回眸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虚,心里直打怵,看来不能当着人面编排人,心里也不行打趣。
他忽地咧嘴笑了笑,轻松道:“还好,也就是说是死是蛰伏的可能大,总之不会是活蹦乱跳的对吧,那就不是特危险。”
善渊点了下头,獠阴转了转眼珠子:“也得谨慎些,万一它给咱来个声东击西,它现在装死,咱们下去后就将咱们吞了,你说的,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那些人俑精就是让它骗去当盘中餐了。”
獠阴绷起了脸,动了动耳朵,保持高度警惕。因这下面有许多未知凶险,还立着条巨虺,善渊变回了真身青龙,叫獠阴趴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这样既方便冲下去,又更安全省时。
善渊按着看见的位置飞进了白光,在强光照射后,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条虺。
这虺上看不到头下瞧不见尾,得有十条青龙那么粗,天地之间那么大,若不是知道女娲拿鳖腿做的撑天柱,还以为这龙崽子被做成撑天柱了呢。
虺身上全是沟沟壑壑的痕迹,一看就是人俑精的手笔。
白光里空虚一片,就见有一条虺而已,进来的不顺着它走,怕是会迷死在白光里,这条虺是被做成搭桥引路的了。
这条虺青里发白,那白像被泡肿了似的,虚浮在皮里。
獠阴看了看身下这条青龙,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他的龙鳞,他怕这条虺是青龙族的龙崽子,在灭族时被人掳过来残忍杀害的。不过他也不好问这事,没得叫人家忆起旧事,徒增伤心。
善渊一路顺着虺飞下,贴在龙的身上,獠阴是时刻紧绷身体发硬,他速度越来越快,獠阴就抿着嘴咬着牙眯着眼,任由风大吹乱了他的头发,双手环抱龙神更加紧了些,若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甩飞出去岂不得不偿失。
要是没有善渊,单凭他自己往下一头狼猛冲,说不定下面就还有巨虺张着血盆大口等着饭自己送上门呢,或是他小心些,用手脚一点点爬下去,他的手新伤加旧伤,可以变成妖界王族第一残废小爷了。
他曾在人间听人说这么一句,叫做年少不知软饭香,是说能力不足的弱男子或尚未成熟的少年郎不知大富大贵的姐姐们、权势滔天的女子们,她们的那些好处。
这话他就理解成这样,也不知此话,能不能用在他和善渊身上,年少不知软饭香的是那些外头的傻子,他这算是年少深知软饭香吧!
不过指一个人吃软饭貌似不是好话,他还是靠自己活着的,只不过身边多一个强者帮衬,结伴而行,是聪明人的选择。思来想去,他觉得那句话不太妥当了。
这人思来想去,也就把自己思到地方想到地方了。二人到了地方,獠阴跳下龙身,善渊才变了回去。
他们这才将这只巨虺看个全须全尾儿,奇怪的是它长了好多条尾巴。
“不对,哪哪都不对,它爱几条尾巴几条尾巴,是人家的自由,咱们还是快走吧,当下找到那些人俑要紧,它们的路还没引完。”獠阴瞧那些巨粗的尾巴盘在一起 像打了个死结,有的还在地下像大树一样扎根,就一阵恶心。
善渊单手拽起一条尾巴,把它从错乱复杂纠缠在一起的尾巴中单揪出来,分出一条线,顺着向上摸了摸虺身,几根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来回划着,似乎要划出什么痕迹来。
他瞧着他也不像死了自家族龙崽子的样子,看不出难过或悲伤,兴许就不是青龙族的虺。
“一条虺不可能长出这么多尾巴。”善渊的手一抽回,眼底杀意四起,“它们被拔了新生的鳞片,融成了一条巨虺。”
“它们?”獠阴感到四周冷到极致,打从心底有几丝恐惧,善渊就像刚吃完小孩的恶魔,浑身戾气,他极为少见的怒了,獠阴大脑飞快运转,紧接着细思极恐,“这是极为残酷的酷刑啊,这么多条虺被做成一根撑天柱般的......”
他有些说不下去,跟着起了怒意,克制道:“这么大根柱子,得抓来了多少条虺,怕是整个族的都不够,到底哪个黑心眼杀千刀的干的,太他妈的狠了。”
就算不是青龙族,善渊也会发怒的,毕竟他们都是同根生,同宗同源。
他一个不相干的狼看了都要愤愤不平,更别说善渊看到同类被残害致死的心情了。
希望这个背后的罪魁祸首,已经死绝了。
最好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他好追过去再叫这人落个永世不得超生。否则一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这种祸害留不得。
在桃源的地下,人蛇族的地盘,除了雨师妾和女娲,他也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通天本领和残忍手段。
獠阴看善渊在巨虺面前站定了,也不知在想什么,就是又一副寡淡的表情,但他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便劝道:“也许我们跟着那帮人俑精就能找到罪魁祸首了,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看了倒是让人生气,不如走吧。”
善渊没有作答,转头就找出路。
关键词:
于事无补
顶天立地
罪魁祸首